【為國存史的國史館】EP4.228研究的轉捩點
因為特別是戰後的歷史,一定是離不開檔案跟口述史。例如像剛剛提到的228。228以前在戒嚴的時代,根本就是禁聲,就只有海外的人士能夠討論。即使他們有一些著作,也是有很大的限制,包括史明老先生在內。要說死傷有多少人,哪個地方發生什麼事,這種要是沒有證據,都是靠聽說、二手傳播。
228研究的轉捩點:解嚴後的檔案開放
現在是解嚴之後,才開始有比較好的條件。所以說檔案的開放是從李登輝總統時代有開始做,包括行政院有一個228的研究小組,他們為了要研究,你就要把檔案拿出來呀。所以我們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首先有出版的那6冊,裡面就有大溪檔案嘛,就是有關228的資料選輯,或者是說史料的彙編這樣。
民間力量推動口述歷史:從張炎憲、許雪姬到雲林228補充
但是呢同時,像許雪姬、張炎憲,他們已經開始在做口述歷史了。所以說,口述歷史是以民間為主。當然以前中研院近史所已經做了很久的口述歷史,那是比較黨國元老、遺老,所走的人生經驗的講述。但是呢解嚴之後,民間的聲音,像***製作的228口述史,我覺得貢獻很大,吳三連臺灣史料基金會來支持這樣。
其實我算是第二批了。因為張炎憲跟許雪姬做得比較早,第二批耶有第二批的重要性,就是說,譬如說任內我有擔任228基金會的董事之一,我在任內就要求要去做雲林縣的228。因為張炎憲在做的時候,他把雲林當作是嘉義的一部分,而且嘉義做了3本,其他地方都只有一本。為什麼?因為張炎憲的故鄉在嘉義,這樣子不公平耶,雲林被放在裡面的一部分。所以就為雲林單獨做了一個,幸好有趕上那個時間。 那個時候要是沒有做,那些老先生就都不在了,越來越少了。像這個是2009年,已經是15年前了。這個重要性是什麼呢?我訪問到陳篡地的夫人,陳謝玉露女士,她已經98、99(歲)了,已經在養老院。三芝那邊有一個雙連養老院,幸好她還耳聰目明,只是行動已經不太方便。除了陳謝玉露,也訪問到陳篡地的兒子陳彥文、陳彥良,這2個兒子都有訪問紀錄,這樣子。
前幾天有人把他變成一個漫畫、漫畫書來發表,那也有請我回去。陳彥文他們夫妻,他媽媽當然已經不在了,彥文夫妻都還在,感到很溫暖。就口述史而言,就是說,可以跟自己的關切、性命這樣子連結。我是雲林人,林內鄉跟斗六也只差10公里而已,陳篡地他們就是在斗六、在醫院,這樣跟地方這樣子經營,受人尊敬,他就成為民軍的一個領袖,帶領幾百個(人)上古坑樟湖那邊去準備打游擊,這樣的一種英雄式的行徑。但是歷史上留下的,我們不能只有看檔案,也要有相關的口述歷史來佐證嘛。這個是我覺得,個人也覺得安慰的地方。
張憲義口述歷史揭秘臺灣核武研發:複雜時空背景下的爭議
另外一個比較特別的就是說,我也曾經去訪問1988年出逃的張憲義。他是有關這個核武研發的一個重要人物之一,他是那個時候的副所長。有關於這件事情,因為他牽涉到美國的CIA,所以出去,到底是怎麼出去的,出去以後的遭遇是什麼,這些事情呢,以前都不甚了了。 王景弘先生他曾經要去追查,後來就停止了。等到張憲義說可以講了,去通知王景弘,應該是1998了還是多少年,98年可以講了,但是王景弘已經沒有力氣了。就是說那個時候,大家年紀也比較大。可是到了2000多少年的那個時候呢,王景弘就跟他(張憲義)介紹說,2016(年)有一個陳儀深教授在做這個。張憲義可能有去查一查陳儀深是誰,然後就說好阿,歡迎阿。
所以我就飛到張憲義的家,去待了一個禮拜,去住7天,每天錄音錄影,那個是我沒有錄音啊主要是錄音,在他的地下室書房這樣子。上午、下午,甚至是晚上,早上起來的時候,他睡得比較晚,他太太已經在廚房做早餐,我就在吧臺跟他太太聊天。有一些重要的資訊是要從太太那邊才會聽得到的,包括說那個時候,人家都說你們有拿到什麼錢,拿了錢你們才願意出走,來了(美國)之後有多麼優渥。其實不是這樣子,就是美國從世界各地的那種CIA工作之後拉到美國的,包括一些蘇聯範圍的,或者是以色列、巴基斯坦,也是錢用完了就落魄潦倒。 那麼,像張憲義因為他對研究有興趣,所以他一直在做研究,甚至他對核能所謂的第四代Generation Fourth,就是要怎麼把核廢料變成有用。因為我們對核能發電最在意的就是核廢料問題,可是他要去怎麼處理核廢料。 所以,我覺得如果受限於某一個時空的價值,說他這個是壞人、出賣,像郝柏村當時當然是說他是出賣的,當作是負面教材的。
可是,臺灣有需要核彈嗎?臺灣當然是外有強敵,可是你要自己的力量去抵抗中共的核武嗎?我們可能要放在亞太區域裡面,以及美國跟日本的關係裡面的一個平衡嘛。所以說美國一旦認為你不應該有核武,安全的問題,他老大哥要負責,我們也要尊重啊。一方面都很依賴人家,另外一方面又另外搞一套,所以這是有複雜性的。 這種東西因為口述史,我們只能盡到當事人怎麼說,那有一些真相把它釐清,他是從哪裡出去的,他太太是先飛日本在去美國跟他會合的,等等。這個故事,因為這個書出來之後,那個Google的那個維基百科就改寫了,因為以前都是亂寫。那這樣的話我覺得也是有一個貢獻。
戰後臺灣史研究的方法:檔案與口述歷史的運用
所以說,做戰後的臺灣史的方式、武器,就是一方面是檔案、官方的檔案,另外一方面就是,盡量要去Explore探索,要去找到對的人,要去做口述訪問這樣子。